【太中】若你還愛 (四)
《若你還愛》
>名字暫定 , 也許之後會改
>太中ABO，都市背景無異能設定 , 調色師宰與調香師中
>非專業人士 , 若有錯誤還請輕拍TT
>BGM: ONE OK ROCK-Last Dance
Ch.4
「Boss，您找我？」中原中也敲了敲半掩的門板，朝著辦公桌後的人點點頭。
森鷗外應了聲，放下手上的文件示意對方坐到沙發上。
「中原啊......香水專欄寫得如何了？」
剛落座的調香師眨了眨眼，有些意外上司把自己叫來辦公室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這個，不過他還是照實將進度報告了上去：
「打算在公司這期的雜誌上寫點關於剛上市那款香水的創作想法……」他一邊回答工作進度，一邊思索上司這麼問的原因。
以往森鷗外不會對他的創作干涉過多，除了讓他不需要朝九晚五的工作外也沒規定他在哪裡調香水，只要交出作品什麼都好談，就連中原中也自己要求執筆的專欄也是放著讓他愛寫什麼就寫什麼。不過突然問起也許有什麼建議？思及此，他斟酌著補了一句：
「您有什麼建議嗎？」
「嗯，這一季的商業香水相當受歡迎呢，不只時尚雜誌，連彩妝公司都感興趣了。」
「诶？」
「Bs-T彩妝公司向我們提出聯名款的合作邀請。」
言下之意，建議是沒有，但下一個工作已經來了。中原中也接過朝他遞過來的文件，一邊瀏覽一邊飛快理解整份合作案，耳朵不忘繼續接收森鷗外的指示。
「還沒有確切敲定內容，不過對方表示希望能出一系列彩妝，裡面有一瓶顏色印象香水。」
中原中也點點頭，表示這個提議他可以理解。用彩妝的視覺效果搭配香水氣味讓整體使用者個人印象更加鮮明完整……大致上是這樣，他的手指停在紙上某一點，輕輕敲了敲，指尖下面白紙黑字印著合作內容。
「不過對方也表示為了不要讓風格和包含物侷限在他們提出的方案裡，希望能讓他們公司的調色師跟調香師做進一步協商再決定內容呢。」
「意思就是整體印象和內容物都要協商後再創作……嗎？」
森鷗外笑而不答，默認了調香師的喃喃自語，又補充：「雖然對方強烈希望由日前發表了驚艷新作的中原調香師操刀，不過兩周前剛發表了一款香水，能否在約定時間內構思出新作品得問問我們的『鼻子』呢。」
中原中也大方的接受了森鷗外刻意打趣語氣裡的信任，了解情況後沉默了幾秒，又翻過一頁紙張：「對方有沒有說他們的調色師是誰？」
「太宰治。」
「……」
在森鷗外話音落下的同時中原中也看到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翻過一頁的企畫書上，他緩緩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沒有在自家上司面前翻出不雅的白眼。
……他是不是該去廟裡驅個邪什麼的，不然為什麼不幸搬到了前男友對門，又在逛街時偶遇，繼而現在連工作都要對著那張討厭的臉幹呢？
中原中也瞪著那張紙，覺得那張調色師介紹欄裡彩印的照片笑得他很不爽，端端正正嘴角上翹三十度的證件照在他眼裡自動還原成那天他看到的油腔滑調欠扁臉，只差沒發出呵呵呵的笑聲。
真他媽、陰魂不散！中原中也繼續瞪著照片，心裡砰一聲在那張臉上蓋了個寫著智障的大紅色印章，實力冷漠。
在有限的時間內調出指定印象香水他還是有自信做到的，但他就是不想跟名字叫做太宰治的人一起工作，尤其是聯名款這種高度相關、需要協商討論的作品。光想他就頭疼。
森鷗外不知道他心裡那些彆扭，看他不說話也沒出聲詢問，自顧自的繼續交代事項：
「這隻香水畢竟是聯名款，屬於公司的周邊商品範圍裡，所以內容上不會干涉太多，除了創作時間短了點外公司會盡量幫你解除一切創作限制，你想往沙龍香水那邊做也可以，我不會有意見的。」
聞言中原中也停止內心的糾結，眨了眨眼認真思考起森鷗外的話。
他一直想嘗試非商業的沙龍香水，但無奈手上的工作使得他無法完全依照自己的意思創作出完整的作品，只能偶爾調點東西自娛，打個比方就是畫家的塗鴉隨筆，都是些不完整的小東西，現在只需要討論好作品風格就可以放手去做，也許是個嘗試的好機會？
中原中也在心裡權衡了下還是拿捏不住主意，太宰治的笑臉和沙龍香水在小天平兩端晃啊晃，掐來掐去還是沒掐出個孰輕孰重的結果出來。
「……讓我考慮一下。」他最終掙扎的說出口，森鷗外爽快的答應了。
結果到了三天後對方公司直接找上門來了他還沒決定好要不要接這個新工作。中原中也揉了揉太陽穴，覷了會議室不遠處一眼，也許是剛搬家還不熟悉的緣故，他晚上睡得不怎麼好，頭一直隱隱作疼，更別提思考工作的事情。
會議桌對面坐著幾個Bs-T的代表，中原中也只要撩起眼皮就可以看到對桌某個男人對著他笑得滿面春風，他只瞄了一眼就把視線轉開，一秒鐘都不願意多看。
芥川龍之介把會議資料遞給他，順道給了他一個疑問的眼神，中原中也面無表情接過紙張，一邊瀏覽一邊回答同事的疑問。
「沒什麼，大概是顏面神經失調才會一直笑得像智障吧。」
「……」
可他只對你笑成那樣啊，芥川在心裡默默回了一句，捏著自己的文件坐到隔壁行銷部的位置上，喝了口金髮秘書遞上來的茶。
會議進行得非常順利，對方公司釋出了相當大的誠意，P.M.在幾乎沒什麼理由拒絕的情況下談妥了細節簽下合約，並且隨著雙方老闆離席，會議來到了最後的環節——也就是調香師人選上。
「那麼，貴公司決定的人選是？」Bs-T的金髮總經理推了推眼鏡，與會人員紛紛順著他的目光跟著看向某處——
中原中也手肘支在桌面上，雙手交握輕輕抵著嘴唇狀似沉思，聞言輕輕撩起原本低垂的眼皮，面無表情的直直看向正對面的人。
「如果我說，我不接呢？」
原本輕鬆的會議氣氛頓時一凝，所有人表情各異，有不解有疑惑，太宰治架起雙手模仿著中原中也的動作，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雖然你們確實不缺調香師參加這項企劃，」他掃了一眼旁邊列席的幾位調香師，瞇起眼睛一臉真誠：「不過能說說為什麼嗎？」
「工作……確實非常誘人，接是可以。」中原中也鬆開交握的雙手，拿起文件向後陷進柔軟的皮製會議椅，慢慢的翻著紙張。
訂做合身的小外套袖子只有七分長，反折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但有力的小臂，狀似不在意的翻閱著，可周身氣勢又認真得像條緊繃的弦蓄勢待發。
「但我看你就不爽啊。」
砰一聲，一雙比例勻稱的腿架到會議桌上，中原中也絲毫不介意對方公司的人員還在、某方面來說會議還沒結束，把文件往桌面一扔，坐在椅子上就擺起了架子。
雖然確實挺沒禮貌的，但老闆已經走了，更何況他有資本這麼做。
他敢打包票，對面那個男人討厭歸討厭，在某方面還是有著幼稚的心理的。那種『我在意的人只有我能欺負』那種小孩子般的獨佔慾。
雖然現在他不清楚是不是，但過去他們曾經是最熟悉彼此的人啊。
果然在對方公司的總經理推了推眼鏡、皺眉準備說點什麼時太宰治開口了：
「哦？推掉工作的原因居然是因為個人因素，這樣把私人情感帶進工作裡……真的好嗎？首席調香師先生。」
太宰治表情笑咪咪的看不出情緒，眼鏡總經理雖然皺著眉，不過還是安靜了下來，看著公司裡的調色師跟對方『交涉』。
中原中也就著這舒服但不雅的姿勢環起了雙手，抬高下巴瞇起眼反擊：
「香水這東西是傳達個人魅力的東西，本質上是使人快樂的……對著一張討厭的臉，你覺得能夠調出使人愉悅的香水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再說剛剛老闆也允許你放手去做了哦。」
「哼。」
「啊，總之先遞上名片吧，我叫太——「我知道你叫什麼，電話幾號，除了該死的不知道你在Bs-T工作之外你的一切喜惡我都知道！」
啊，好像不小心傳遞了什麼資訊呢，他們的劇本應該還是初見面的才對。
發現自己一個衝動直接抖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出來，中原中也乾脆閉上嘴，翻了個白眼不滿的哼了兩聲。
會議室裡陷入詭異的沉默。
「——國木田。」太宰治率先打破沉默，表情絲毫沒變，架著雙手笑咪咪的喊了身旁幹部的名字。
「你們先回去吧，我會確定結果的——稍微，給我一點時間和空間處理這件事。」
芥川龍之介望了眼明顯心情不好、卻沒有出聲反對的調香師，打定主意後默默站了起來，示意其他自己公司的人一併跟上。
太宰治目送會議室的門被帶上，掩住白髮工讀生狐疑的視線和冷著臉拉上他帶著其他同事出去的眼鏡幹部，緩緩的收回視線，踱步到會議室那頭。
他沒說什麼，就只是靜靜靠到了桌沿上，身邊就是那雙擱在桌面上的纖細小腿，窄管褲將腿部漂亮的線條優點完美的襯托出來，光看就知道造價不斐的亮面皮鞋在會議室燈光下閃閃發亮，纖塵不染。
一室寂靜。
中原中也癱在柔軟的皮製辦公椅裡，冷著臉閉上眼，聽著身旁淺淺的呼吸聲疊著自己的心跳聲，很久才揉著太陽穴開口，語氣帶著疲憊和無奈。
「……為什麼又要闖入我的生活裡？」
「因為我們又遇見了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中原中也嘆了口氣嚥回後半句話。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住在那邊的。他想這麼說。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太宰治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為什麼僅僅是多年後的一個見面，會讓他們的人生又有了交集，已經分乾淨的前男友又為什麼會對自己產生興趣的。
太宰治當年就知道自己的志向，他也從沒在領域裡刻意低調，稍微查一下就可以知道自己的公司和工作，依照他對太宰治性格的了解，這次的合作他必定預想到了一切可能發生的情況和自己的反應，不用等自己跳進去他就已經沿著周身編織了一張溫柔的大網將自己牢牢的困住。
中原中也又嘆了口氣，感覺到有隻手摸上自己的臉，他原本想拍掉的，但他終究還是沒出手，閉著眼默許那隻手拂開頭髮後輕輕撫上自己的臉，掌心溫暖。
他覺得身心都很疲憊，頭痛也如影隨行著，但又有種無奈的安心感，好像事情這麼發展是再正常不過的。
「為什麼是我？」他最終問了句。
「因為你是中也啊。」臉上那隻溫暖的手輕輕摩娑著，拇指腹掃過睫毛，回答的語氣裡帶著笑意。
中原中也睜開了眼睛，從他的角度望去對方背後正好是會議室的落地窗，窗外碧空如洗，一架飛機拉著細細的飛機雲，緩緩斜過那片藍天。
他眼前是一張笑得好看的臉，逆光溫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