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希平方。

坑坑相連到天邊
灣家人,筆名封帛,暱稱亞希

 

【帕露】《Good night》

✽CP:蓮花剛玉x金紅石 (帕帕拉恰x露琪爾)

✽文科碩生病人帕(♂)和醫科生露(♀)

✽現paro,雙箭頭情感,青梅竹馬設定,OOC可能有,想寫一個溫柔的小甜餅

✽BGM:The Chainsmokers & Coldplay - 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Good night》




  帕帕拉恰的手機在半夜一點的時候亮了起來。

  彼時他正支著頤閱讀眼前的書本,厚厚的精裝外殼之下裡面的紙張薄如蟬翼,印刷排版還是挺傷眼的那種──字比螞蟻還小,墨水濃淡不一,白紙黑字的頁面在檯燈照耀之下有著淡淡反光。
  他看得有些累,但不得不看完,因為他的碩士班指導教授要求他看完這本用古文寫的書,然後交出心得報告。
  訊息進來的時候他正好伸手翻頁,兩隻手還在小心地試圖撥開黏起的紙張,就見擺在書桌上的手機無聲亮起,螢幕上懸著一個對話框。
  是露琪爾。

  『你睡了嗎?』

  他趁著手機螢幕還沒暗下瞄了一眼右上角標示著時間的地方,上面的數字是1:10。
  要是平常這時間他早就睡了,對方也不會在這時間點傳訊息來才是。
  帕帕拉恰想了想,鬆開捏著紙張的手撈過手機,滑開鎖屏點開那則訊息,指尖迅速地輸入回應。

  『還沒呢』
  『怎麼了嗎?』

  對話很快地已讀,大概是送出後等著確認吧──自己可能睡了,可能還沒,或是還沒睡但不想讀訊息──帕帕拉恰彎起嘴角,他大概可以想像手機那頭的人現在八成是捧著手機一臉猶豫困擾的表情,覺得不該打擾自己休息,但又真的有什麼事情想找他,指尖可能還懸著糾結要不要刪掉那則訊息也說不定。
  但自己還沒睡,訊息被讀過後也沒辦法再收回,這點隱藏在訊息後的小心思只能裝作沒察覺。
  況且對他來說,來自露琪爾的訊息他只要有看見一定會馬上點開閱讀,然後回覆,不存在不想讀訊息的時候。

  『我想找你聊聊,可以嗎?』

  對話框過了幾秒才傳來回覆,大概是在思索斟酌要怎麼開口比較好,最後還是選擇最簡單直白的詢問。
  想著那人的反應,帕帕拉恰忍不住勾起笑容,有些無奈地嘆口氣,望了望手邊正在閱讀的書,伸手掂掂未讀的部分。
  還有大約四分之一,不過距離教授指定繳交報告的時限還有一小段時間,去做點別的事情還是可以的。

  『可以啊』

  他挪動指尖傳出訊息,闔上書本,順便伸了個懶腰,剛收回伸展的雙手就聽見房間外的陽臺傳來動靜。
  是發生什麼了吧。
  雖然說是青梅竹馬的鄰居,房間也正好相對,但大半夜的翻進自己房間的陽臺不像是露琪爾平常會做的事。

  帕帕拉恰離開書桌來到窗邊,撩起薄紗窗簾,外面一個身影正緩過落地的衝勁站起身,他閱讀的時候習慣滅掉日光燈只留下一盞檯燈,這會兒出了書桌範圍,一片昏暗裡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外面的人影,疊著玻璃裡自己的倒影。
  他打開玻璃門,朝黑暗裡的人影彎起眼睛。
  「還不睡?」
  夜風撩起他的睡衣衣角,外面比自己矮上大半顆頭的身影低下頭。
  「……有點事。」

  哎呀,會這樣說絕對是發生了什麼。
  他默默地側身示意對方進來,順手將玻璃門帶上。
  「要開燈嗎?」
  「啊、沒關係……拜託別開。」
  「好吧。」帕帕拉恰聳聳肩,拉過另一張椅子。
  露琪爾在那張椅子上坐下:「謝謝……我打擾你了嗎?」
  帕帕拉恰坐回自己的書桌椅,曲起一隻腿:「沒事……睡不著在看書而已。」
  他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眼睛連看一眼桌上擺著的書都沒有。似乎是真的有什麼事在困擾著,露琪爾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桌上放了什麼,而是順著他的話抿起嘴。
  「這樣啊。」
  「在開始說話之前……露琪爾,能把你背在背後的手拿出來嗎?」
  帕帕拉恰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最沒有威脅性的那種,他也確實沒有想要做什麼,但是露琪爾的作賊心虛使她即使知道帕帕拉恰沒有任何意思,還是僵直了肌肉,喉嚨嚥了口口水,半晌乖乖地拿出了右手。

  纖細的指尖抓著一罐啤酒,市售水果氣泡檸檬口味,鋁罐表面帶著細小的、看起來冰涼的水珠。

  「另一隻呢?」
  帕帕拉恰臉上依舊帶著笑,但是露琪爾不敢直視那過分溫和的笑容。
  「……。」
  一會兒的沉默後她乖乖拿出了左手,掌心是另一罐水果啤酒,同樣帶著冰涼的水珠。

  帕帕拉恰覺得挺無奈的,不知道該拿眼前這個人如何是好。
  他們坐在書桌邊,帶上鵝黃的檯燈照亮露琪爾的側臉,還有她攏到一側、長度到肩膀下的頭髮,深紅中帶著金色,看起來柔順萬分,露琪爾整個人看起來也很柔順,但帕帕拉恰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個性和內心才不像外表這樣乖巧。
  很認真,認真到有些神經質的地步,有點固執和牛脾氣,明明不能輕易地放下還喜歡把事情往身上攬,直到心裡再也容不下那些或重要或不重要的情緒和心思。
  她不會輕易地示軟,但還是有那麼些時候她需要有個信任的人觸碰心裡那些事情,替她把糾纏打結的毛給理順。
  這種時候她會來找自己,雖然找他的理由可能有千百種,但只要她需要找個人聊聊她就只有這個選項。
  帕帕拉恰知道為什麼,但他從不說破。

  輕輕地嘆一口氣後帕帕拉恰拿過露琪爾手上的東西,啪嚓啪嚓兩下把鋁罐打開,將其中一罐遞到正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的露琪爾面前。
  「喝完就去睡覺哦。」
  「……好。」
  房間一時沉默下來,露琪爾接過罐子後只是靠著書桌邊角,捧著手裡的鋁罐默默地喝,她不太擅長喝氣泡飲料,一口喝完才接著喝下一口,帕帕拉恰也不催她,拿過另一罐自己喝起來。
  低酒精濃度的水果酒不容易醉,但是帕帕拉恰覺得露琪爾看起來快醉了──他用五指指尖捉住罐子頂端,手背抵在下巴,搖著手裡的鋁罐感受裡面晃蕩的液體,瞇起眼睛觀察面前人的狀態。

  露琪爾的臉上沒有笑容,寫滿了心事,但是他不知道露琪爾煩惱的是什麼樣的心事。
  思索了半晌,帕帕拉恰伸出另一隻手輕輕覆上面前那顆暗紅色的腦袋,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那樣,帕帕拉恰看見露琪爾眼裡一瞬間湧出了眼淚。
  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了的帕帕拉恰瞇起眼睛,露出比先前更加溫柔的笑容,手下來回摩娑起露琪爾的腦袋。
  掌心是柔順的觸感,但是底下那顆小腦袋裡運轉的心思恐怕已經糾結成毛團了吧。他想。

  露琪爾將手罐的罐子放到書桌上,然後像是終於忍不住了那樣哇地哭出聲音。

  啊,果然哭了啊。
  帕帕拉恰抽過一張面紙塞進露琪爾手裡,打算等她緩過情緒再開口,只是才剛抽回手,露琪爾已經反手捉住他的指尖整個人倒進他懷裡,額頭抵著肩膀斷斷續續地說起話來。
  「明明…嗚…我明明很、很努力了…為什麼……」

  帕帕拉恰沒有要露琪爾別哭,他知道這時候哭出來是最能夠宣洩的方式,於是他讓她靠著,跟著放下啤酒罐伸手環住她的身體,像是哄小孩子那樣一下一下地拍著背,連聲音都放得輕緩。

  「很努力了……然後呢?」
  「明明很努力了、可是…可是……」
  「嗯?」
  埋在他懷裡的人猛地直起身體,帕帕拉恰看見一張哭得眼淚鼻涕四流、眼角臉頰通紅的臉。

  「可是為什麼我只有七十三分?為什麼?!」

  露琪爾的聲音很憤怒,也很委屈,帕帕拉恰眨了眨眼,花了幾秒鐘的時間將心裡不自覺湧上的笑意給壓下去。
  雖然哭得臉都皺起來,理由也只是一件小事,但自己可不能笑出來。
  更深層地說,這件事應該只是導火線,但是只要發洩過後那些沉積在心裡的情緒也會一併釋放──這是露琪爾性格的優點,所以帕帕拉恰再想笑也不能笑出來。

  雖然他覺得這樣生著氣的露琪爾很可愛。

  「我明明把課本和講義背下來了,也好好地做了筆記,考古題寫到五年前然後訂正,但是期中考還是只拿了七十三分…」說著說著露琪爾的眼睛又湧出淚水,「明明、明明都那麼努力了啊──」
  帕帕拉恰再度抽過兩張面紙,一張給露琪爾擤鼻涕,一張自己拿著,仔細地抹去她的眼淚。
  「這樣啊……」他思索了幾秒,「那,好好訂正過後期末考再努力,如何?」
  「我知道…也想這麼做,但是……但還是很不甘心嗚──」擤著鼻子的人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那是必修科啊……」
  「其他人考得如何?」帕帕拉恰試圖用別的角度切進。
  「……我是唯一及格的。」露琪爾低頭抹去鼻涕。
  「那可能是教授的問題?或許是出太難也說不定。」
  「醫科生不能拿這個當藉口啊…我能跟病人說對不起你的病太難、我找不出辦法醫治你嗎?」
  「好好好──」帕帕拉恰有些沒轍,但至少面前的人已經不再哭得說不出完整的話。
  「而且我都計畫好這學期每個科目要拿多少分,才能安全的以第一名的成績挑選實習的醫院了……」
  「對耶,明年你就要進醫院實習了……想去哪間?」
  「市立綜合醫院。」
  「這樣啊……」帕帕拉恰嘆息似地回應。

  露琪爾沒有對他說過原因,但帕帕拉恰卻知道露琪爾這麼做的理由。
  就像那時候高中畢業的她憑著優秀的成績,一聲不吭地跑去申請就讀醫學系那樣,這次也是在心裡打定主意非市立綜合醫院不可,估計大學畢業後工作的醫院也會是那間。
  只因為自己的病是在那邊做回診的。
  或許還有其他理由,但有一部分的原因一定是這個。

  ──這個什麼都不說,默默地一個人努力、一個人背負的人啊。
  明明生病的是自己,累的卻是她,而且還是那種拚盡一切的努力。
  這讓他要說什麼才好呢?
  要說什麼才不會傷了她的心,要說什麼才能讓她不要那麼執著自己生病這件事。
  露琪爾對自己有多少感情,自己也就對她有多少,甚至遠遠比她還要深沉濃烈,但是他未曾開口要求什麼,露琪爾已經先他一步去做了。
  退一萬步說,他也許連好好活著都做不到了,他能夠要求什麼呢?連阻止或不贊同都沒有資格啊。

  露琪爾又倒回他的懷裡,手裡捧著啤酒罐一口接著一口,就像小時候父母工作忙碌、她覺得寂寞時會來找他那樣的靠著,像隻倦了的鳥兒收起翅膀。
  她不太會喝氣泡或者酒類飲料,但決定要喝了就一定會喝完,就像性格裡的那份固執。
  帕帕拉恰恍惚地聽著露琪爾絮絮叨叨說著醫學院那些辛苦,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的背。

  「那個老教授啊,老是喜歡出些刁鑽的題目,考不好了還會晃著臉上的鬍子嘲諷人。」
  「但妳還是及格了呀。」
  「馬馬虎虎吧……我以為可以有八十分的,那樣成績單才好看。」
  後半截話音低了下去,但是帕帕拉恰沒有漏掉,他忍不住莞爾──果然是露琪爾的風格。
  「說到考試……妳明天不是還有科目?」他記得露琪爾有跟他提過她的考試整整排了一個月的。
  「嗯……明天還有操作考試,要跑檯。」懷裡的人頭沒有抬起來的意思。
  那妳還熬夜喝酒……帕帕拉恰今晚第一百零一次覺得頭痛和無奈,不過轉念一想,會挑在這個時間一定是因為準備完成了,所以才能放心地找自己吧。

  ──如果還沒睡就來聊聊;如果睡了那就跟著休息,等明天的考試。露琪爾知道自己的擔心免不了,所以把握著那一點默契的底線,在自己開口前都當作容許。

  啤酒罐表面的小水珠凝結成水滴,掛在罐口附近,直到承受不住重力才滑下,就像是露琪爾臉上的淚那樣在鋁罐上抹出一道痕跡,融進底部蓄積起的一圈水漬。
  帕帕拉恰沒再動自己那罐,靜靜地等著懷裡的人一口一口喝完,在她愈喝愈慢、直到最後只剩下平穩的呼吸聲時伸手拿過她手裡幾乎要滑下的空罐。
  果然累了呢──平常的壓力加上哭累的。帕帕拉恰抱起人,慢慢地跨過陽臺欄杆來到露琪爾的房間。

  剛想將人放回床上,帕帕拉恰感覺到衣角被攢住,埋在自己頸窩的頭蹭了蹭。
  ──原來還沒睡著啊。

  「再一段時間就可以進醫院了……要等我喔。」
  露琪爾的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睡意,但帕帕拉恰清楚地聽見了,甚至還為此屏息。
  他輕易地知道了露琪爾話裡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早日康復,但這是不可能的,除非奇蹟降臨,所以至少,在可以真正接觸並且替你想辦法親手治療之前,再堅持一下喔。』
  她說她會來陪他,換她來陪伴他,所以要他再堅持一下──

  帕帕拉恰不自覺收緊雙手,臉頰蹭上柔軟的髮頂。露琪爾的身體很輕,身高比自己矮上一點,抱起來的時候像是在抱一隻貓那樣柔軟溫暖。
  「好。」
  他好一會兒才低低的回應,感覺到那隻拉著衣服的手摸上自己的,沒做什麼,就只是靜靜地覆著他的手背。
  他鮮少給出諾言,但露琪爾佔了那為數不多的多數,不為什麼,只覺得如果是為了她,他願意給予。
  那些承諾做不到也好,只是安慰作用也好,至少他現在還可以陪著她。
  她的生命裡來來去去那麼多人,偏偏喜歡纏著自己,只說心事給自己聽,只會在自己面前哭泣,只會對著自己撒小脾氣。
  他知道那個人人都說冷靜聰明、偶爾像個小惡魔一樣的露琪爾看起來堅強,其實她會撒嬌,方式還很彆扭,但他不介意。
  只要露琪爾想要,他可以放下手上的事情聽她說話,給心事重重的她一個擁抱,或者任何她想要的。

  帕帕拉恰沒有什麼在乎的事,唯一牽掛的只有露琪爾。
  因為露琪爾曾經對他說過,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帕帕拉恰。
  只一句話,習慣看淡事情的他心裡有一處柔軟了起來,開始牽掛起一個名叫露琪爾的人。
  她並不是第一位對他產生依賴的人,但帕帕拉恰卻是露琪爾唯一一個會依賴的人,在那樣信任的情感底下他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他將人放到床上,替她壓好被角,摸摸熟睡的臉頰露出溫柔的笑容。
  來時還攏起的眉毛已經打開,心事重重的臉蛋也恢復了──應該沒事了。他想。
  離開前他滑開露琪爾的手機確認鬧鐘已經設定完成,留了張字條要她起床時記得冰敷眼睛,做完後回頭又望了一眼床的方向才關上玻璃門。
  被窩裡縮著的人露出小半張臉安穩地睡著,像隻貓咪那樣打著小小的呼嚕。

  晚安,露琪爾。
  帕帕拉恰在心裡說道,臉上的溫柔笑容未曾淡去。


  Good night , my dear.

  Wish you have a sweet dream.




Fin.


其實只是想看找帕喝酒聊心事還有哭的露(#

壓力之下的產物,每天都想吃帕露糖
希望會有人喜歡,剛開始接觸帕露坑請多指教><


最後......我感覺我再不去複習德文口說,掛科的就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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